我见过龙。
你大概率不会相信。只是我得劝告你一句: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没法用逻辑去解释。请你思考一下:你没见过,就代表它一定不存在?当然,我没必要说服你,也没有必要说谎。我确实见过龙,你不信我,是你的悲哀。
那天应该是一个雨夜,我开着一辆迈巴赫行驶在高架桥上,车子的雨刷器像是坏掉的立柱节拍器一样疯狂摆动,刮开了挡风玻璃的一层层雨水。只是很遗憾,尽管雨刷器非常卖力,可依然抵挡不住来势汹汹的大雨,我始终没法看清前方的路。顺带一提,我感觉这条路很长,长到我根本看不到尽头。
此行是去拜访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,他说他家里有一片龙鳞,那是真龙留给他的。为了能在约定的时间到达,我踩油门的脚又重了些。忽地,我听到车窗外传来男人的叫喊声和阵阵龙吟声。紧接着,眼前的一阵白光闪过,我仿佛置身在一个蛋壳里,被迫失去了意识和知觉。等回过神来,雨点已经消失不见,前方也出现了“即将到达终点”的告示牌。
我想不通,我究竟是冲破了雨水的桎梏,还是冲破了时间的诅咒,龙吟和男人到底是谁?不过,结局总归是好的,我准时到达了朋友家,看见了那片龙鳞,也看见了龙……
你问我是谁?告诉你,听好了:我叫“帝师”。
好吧,这段看着尴尬无聊的开头是我编的,但“帝师”说他见过龙是真的。
在最近这段时间里,消失许久的“帝师”,确实又双叒叕闯入了人们的视野里。原因也很简单,这人实在是太会吹牛逼了,你不服不行。
在他的故事会里,你会感受到现实主义和科幻大片相互交融叠加的挣扎、撕裂和疯狂。比如,前一秒“帝师”讲述自己十岁前移民去了美国,在美国刷盘子感悟人生,然后话锋一转,表示这些辛苦都是为了“外星人”——八岁那年,他负责代表人类直接和外星人对话。顺便,还和外星人讨论了一下宇宙万物和未来(Future)。不过,谁也没想到外星人会那么热情,非要“帝师”去外星人的星球生活,逃离这颗落后的星球。但“帝师”是一个恋家的人,他不愿意远走他乡。因此,他逃离了美国,逃离了外星人,去了新加坡。
去新加坡干嘛呢?净化水源。众所周知,曾经的新加坡是个非常缺淡水的国家,后来和马来西亚达成了合作关系,建立了一条超长管道来输送淡水——当然,这是官方告诉你的。
事实上,新加坡能喝上淡水和马来西亚没什么关系,“帝师”自身有净化功能,他在新加坡这几年负责喝淡水利用体内循环净化,然后再供给新加坡人民服用。
但到下一次的直播里,什么马来西亚外星人来新加坡偷美国淡水喝等桥段都爬一边去,“帝师”现在的身份是比哆啦A梦还遥远的未来人,具体来自25世纪。在未来那边主时间线中,地球人口已经超过了100亿,资源严重枯竭,这颗星球眼瞅着就要完蛋,人们因此开始大规模殖民火星。可“帝师”是一个恋家的人,他不愿意“可爱的地球”就这样被毁灭。于是他放弃了火星计划,孤身一人穿越回21世纪,告诫人类要从现在控制人口、爱护环境。
当然,“帝师”牛逼也不只是个人的原因,在他们那个“圈子”里的人都和他大差不差。我是说,他嘴里的“朋友”们,也都非常“牛逼”。
比如说,“帝师”的朋友认识C罗经纪人,并且双方关系非常密切。曾经,C罗表示想转行去直播圈闯闯,于是他拜托经纪人联系到了“帝师”的朋友。而“帝师”朋友也就顺势拜托“帝师”带C罗直播。只是“帝师”自认为没有“明星崇拜滤镜”,他不觉得对面是超级巨星就代表自己一定要帮忙。因此,“帝师”想都没想拒绝了C罗。
再比如说,“伊拉克国王”也是“帝师”朋友。不管当地的战局有多混乱、环境有多危险,只要“帝师”一个电话打过去,反叛军和政府军都要停战三十天,列队夹道欢迎“帝师”的到来。
直播界靠编故事来吸引眼球的人不在少数,但和某位在昏黄灯光下靠夸张表演来吸引眼球的“行为大师”不一样,你在“帝师”身上完全感觉不到表演的痕迹。“帝师”的身上充满了从容和自信,看着他笃定的语气和悠然的神态,就好像不相信他的话是你的损失一样。
这样看来,说他是“直播界安徒生”似乎一点都不夸张。
只是,“帝师”并不是刚刚开始下定决心要靠耍嘴皮子来直播。最初的最初,他就是这副德行。
在踏入直播间之前,“帝师”一直都在“风水”行业混饭吃。据说,“帝师”的爹妈是靠着卖佛牌、卖佛像有了一定的原始积累,而“帝师”后来继承衣钵,依然干着卖佛牌、卖佛像的营生,偶尔还给人看风水、寻龙穴。
大伙都明白,干这一行,专业技能的水平高低暂且不谈,口条肯定得特别优秀才行——你不说到天花乱坠让顾客心悦诚服,就不可能从顾客兜里掏出钱来。于是,按“帝师”的理论来说,玉皇大帝是他关系特好的朋友、天竺的释迦牟尼是一起玩的哥们儿,哪怕是西方的耶稣,也是自己挺久没见的好大哥,只要一个电话过去,讲什么事都好使。
而在被“葫芦岛小智”带入直播圈后,“帝师”从风水算命行业积累的口活儿,有了用武之地。为了树立“自己很有钱,不靠直播吃饭”的潇洒人设,“帝师”的朋友从玉皇大帝、小释、老穆罕、稣哥等神仙,变成了现实中的大人物。他不止一次告诉观众:自己很有地位,认识很多人,就连成龙在香港买豪宅都要请自己去看看宅子的风水如何。然后,他还晒出了双方的合影。只是,吹牛逼不要紧,被戳穿了就不好了。后面有人扒出,他和成龙的合影是PS的。但这种小节奏肯定难不倒“帝师”,他就会告诉你,直播要的是效果,你当时信了,节目效果有了,就足够了。
你不得不佩服“帝师”的讲话水平,两瓣嘴唇子一张一闭,就堪比“日本皇室之花”。
而“P图事件”只是一个引子。喜欢吹牛逼、树立人设的嘴脸,一直贯穿了“帝师”始终,也为他惹过不少乱子。
2018年,“帝师”在大连户外直播吸引了大量粉丝围观。而这种没有提前报备的行为,使得当地警方不得不临时出动警力维护秩序。但“帝师”没有表示感谢,反倒是当众辱骂维护治安的警察叔叔,并表示:自己是“新加坡公民”,中国没人有资格管他。
不仅如此,在某次台湾省旅行时,“帝师”也曾有过大闹“台北101大厦”的故事。那时的他在微博有八十万粉丝,全民TV有百万粉丝——所以,他让这些“不懂事台巴子”去谷歌一下自己的名字,了解一下自己是谁。
但这些纷争都以道歉赔钱了事,并没有让“帝师”真正感觉到肉痛。而这也恰好印证了他自古以来的人设:“有的是钱,不怕你罚”。
直到2022年,“帝师”因为偷税漏税成为重点打击对象。然后,他闭上了自己的嘴巴。
不过,吃惯了“互联网”这碗饭的“帝师”,肯定不愿意就此沉沦。曾经对着几万人、几十万人吹牛逼的人,绝对不愿意重回“推销佛牌佛像”的青涩时光。
在抖音、小红书等平台铺设大量账号,放出大量切片并积累到一定量的粉丝后,“帝师”成功在快手高调复活。
而他的直播吹牛逼的环节,也愈发“乖张暴戾”。曾经,他只是认识成龙李连杰;现在,他见过凤凰和外星人,也遇到过阎王秦始皇。而且,他还能一个电话调停俄乌冲突,他的朋友还能操控导弹系统拦截核弹。
说实话,你能在“帝师”身上明显感觉到老艺术家“没活硬整”的僵硬感。他知道,炫富吹牛逼已经不再是自己的金字招牌——这么有钱,这么有财富头脑,知道这么多金融知识,就是不知道该交税,这是否有点……
但他又想不出其他办法,来满足吹牛逼的这个爽快感。于是,他选择告诉观众:他见过龙。
毕竟,经历过那些大风大浪后,往日辉煌早已不再,曾经的信徒也所剩无几。所以,他选择不把所有观众当人看——直播的人觉得看直播的人就是傻逼,自己说什么傻逼话都是逗傻逼玩;而看直播的人觉得直播的人就是个傻逼,自己只是看傻逼自娱自乐。
靠着模仿帝师的傻逼行为,他生生挖来二十万粉丝
这很难理解,但又不难理解。
因为,这就是互联网——你在这里见过的抽象东西难道还少了?
而在“帝师”直播间里,互相欺骗、互相认为对方是傻逼的直播方式,或许也为所有人点明了互联网的终极真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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